回應昨天聿婷的日記"人生的解說", 讓我回想起當年父親住院的時候,
他在台大住了約三個月, 白天都是媽媽照顧, 我和哥哥三人輪流晚上陪父親.
我每次陪父親時, 他都會在睡夢中和人吵架, 聲音語調都很兇, 很大聲,
然後醒過來, 看看我和四周再繼續睡.
最讓我感到累的是, 過了十二點多, 他就會完全清醒, 吵著要出去逛逛.
只好推輪椅從八樓一層一層往下逛, 逛到一樓大廳繞幾圈, 再到外面走一圈.
七樓和六樓B棟的大夜班護士都認得他, 會對他說: 阿公啊, 要多睡覺不要趴趴走.
每次我陪父親後, 覺得兩天都很累, 就像人家說的: 熬夜一晚要過三天才能恢復.
當時總覺得父親怎麼愛折磨我們, 半夜不睡覺還要到處逛.
但是看到媽媽每天因為照顧爸爸, 而越來越駝的身軀, 覺得她都快累倒都沒抱怨,
就忍住不敢向她抱怨.
父親九月中旬中秋前幾天出院, 一兩個月都還感覺穩定. 雖然一星期有兩三天要洗腎.
大多是我開車載他和媽媽去台大, 後來覺得太遠太辛苦, 轉回陽明醫院洗腎.
到十二月下旬因腎衰竭併心臟衰竭而走了.
在他走後, 才突然覺得好想和父親說話, 但是人已不在了.
突然的覺悟到, 不能讓子欲養而親不在的遺憾再次發生. 到現在我每天回家
一定要陪媽媽說說話, 倒垃圾時也順便和她一起看一下八點檔, 聊聊天說劇情,
希望媽媽不會太寂寥.
我希望媽媽一直身體健康, 長命百歲.
